秋年初呀

Never give up on things that you can't live without

雾华烟云(两发完)

瞎写系列 题目瞎起系列
超级萌辫林cp 人物严重ooc
小学生渣文笔 剧情简单粗暴没有悬念
请各位看官轻喷

花满楼还是人头攒动,一片盛景。张云雷兀自寻了个地方坐下。台上正轮到郭麒麟入场,却不唱往日的欢快曲儿,换了个《探清水河》。“太阳落下山,秋虫儿闹声喧,日思夜想的六哥哥,来到了我门前呐。”郭麒麟唱着小曲儿,眼睛却是盯着台下一处,那张云雷正坐在椅子上,手点着桌子,脸藏在昏暗里,看不出情绪。
谢了幕,观众散了场。张云雷照例是要去找郭麒麟的。熟稔的走向后台,敲了敲门,也没等主人应答,便推门而入。
“公子怎这般不懂礼数,还没等人应就先入了门。”
“你刚才的曲儿唱的不错。”
“那是唱给我的六哥哥听的。”
“我便是你的六哥哥。”
“那六哥哥要不要听大莲再唱一次。”
“那便唱吧。”
“桃叶儿尖上尖,柳叶儿也遮满了天,在其位这个明啊公,细听我来言呐……”
张云雷光听着不说话,明亮深邃的眼紧紧盯着郭麒麟,看着他的一簇一笑,看着他因唱曲儿而微微发颤的脖颈,看着他饱含秋水的眼眸。舍不得眨眼,仿佛下一秒两人便自此不再相见。张云雷走上前去,拥过郭麒麟便吻了下去。两人唇齿相依,难舍难分,郭麒麟因害羞闭了眼,却未见张云雷仍在看着他,一潭深井的眼里,第一次溢满了不舍和决绝。
“郭公子,”张云雷放开脸颊正微微发红的郭麒麟。
“我马上就要离开此地。你也知我两终究地位悬殊,这路途遥遥,我也怕公子身子娇贵,受不住。今儿特来向公子告别,望麒麟你多多保重,从此天涯不再相见。”
郭麒麟没想到,深情一吻后竟迎来的是冷情的诀别。心里翻腾的是被背叛的失望,被抛弃的戚然,而后就是数不尽的恨。
他恨这张云雷污了他的身子,偷了他的心;恨他即使抛弃自己,也说得堂而皇之,到最后也借着自己的身子娇贵,一身潇洒的卸了担。他多想打他一掌,然后歇斯底里的闹上一遭,让整个小镇的人都知道这张云雷是这般伪君子。但自小学艺唱戏的矜持讲究却让他忍下来。
“张公子公事繁忙,自不是我等下九流之人可染指的,只是还请张公子等一等,麟儿有一物相还。”郭麒麟转身取物。
张云雷也恨,恨自己的无能,恨自己的虚伪,恨自己在这个乱世中竟然连自己心爱之人也保护不了。身为男儿,他自有保护爱人的冲动。但身为军官,他最大的责任,是保护他受命保护的人。
郭麒麟拿着个檀香盒子,张云雷觉得眼熟得很,心中预感不好,打开正是那块他送给郭麒麟以表真心的玉佩。
“张公子这稀罕物,我也不配有,还是请张公子带回吧。”
“郭公子言重了,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品。这样的玉佩我那儿也多了去了,不起眼。在下有公务在身,告辞。”张云雷强装稳重,转身离开。
郭麒麟拿着玉佩,望着他挚爱人的背影,心中有无数惆怅郁结,低头只见,泪滚千行。
“角儿,您也别太伤心,当心点身子……”丫鬟从旁走上前来,给郭麒麟加了件衣裳。
“你说,他当真如此心狠么……我不信……”
“角儿,这乱世之中,谁都不准自己的性命,都自顾自的,那还顾得上什么情爱啊。您说想您这么好的人,何必为个张云雷费心……”
“那这乱世当前,你会离开我么?”
“角儿,我这条命是你的,即便乱世,我不顾自己,也会护你周全!”
“行了,你下去吧。”
丫鬟隐在黑暗里,看着郭麒麟,那个在台上饰演无数角色,有着千百副面孔的郭麒麟,那个独当一面,一个人挑起整个花满楼的郭麒麟,其实骨子里却是一个及其脆弱而敏感的人。他愿意向张云雷展现自己的全部,却不愿让自己抚慰他的伤痕。
“角儿,你什么时候才能看看身边人呢……”
张云雷府上。
“副官,明日清晨带上所有的人手出发,记住我所说的,即便是拼了命,也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踏进小镇!”
山间水畔,日自林出。白纱似的雾遮住整个小镇,也掩盖住向城外走去的张云雷众人。途经过花满楼,张云雷抬头望向紧闭的小窗。想着自己初见郭麒麟。就在这街口,吹来的风引着一阵香味,张云雷寻香上看,看到窗边那个宛若仙子的郭麒麟。只那一眼,自灵魂渗透出的爱迅速充盈他全身,张云雷再也忘不掉郭麒麟。
初次偶遇或是上天安排的姻缘,再次相见,便是张云雷刻意为之。张云雷走进花满楼,朝着最接近戏台的位置坐下,看着身着淡青水色裙,甩着水袖上了台。也不羞涩,大大方方唱起一曲青山城下白素贞,不时扭动身子,仿佛他真是那蛇妖化世。张云雷看痴了此番场景,曲终人散,凭着一股子冲动,他径直走向后台,正好同郭麒麟打了个照面。
“角儿请留步。”
“不知公子是何人,找我作甚?”郭麒麟回头一看,面前是一副不认识的陌生面孔,也觉奇怪,但此人剑眉星目,一身正气,也不像是那孟浪猥琐之徒,也稍稍放下心来。
“小生张云雷。今日才到此地驻守。”
“原来你就是那新到任的军官。”
“小生只是觉得角儿歌声宛如黄莺鸣啼,一时入了迷,才叫住角儿……”
“角儿,您该回来歇息了……”丫鬟的一声喊打断了张云雷,让他的邀请藏在嘴边没法说出。
“若是为了歌声,那大可在台下听我唱。”郭麒麟转身离去。
从那以后,张云雷便天天来这花满楼,听郭麒麟唱。郭麒麟也渐渐习惯台下张云雷的目光,常常去寻找他。就在这一看一寻中,两人的红线紧紧系成解不开的结。
张云雷回过神来,军队已经到了城外。
远方黑云层层,欲倾城而下,形成一道强压。张云雷的军队陷入沉默。他们在等,等着侵略者的千军万马。他们在等,等着生命终结时刻的到来,此次战斗,本就是凶多吉少,他们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。
大敌已至,张云雷一声令下,数十个承担着保卫家园的战士们向前冲去。军队冲下时,顷刻扬起沙尘,打的敌人措手不及。每一个人都杀红了眼,但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泪。不知是对死亡的恐惧,还是对家人的怀念。
即便男儿们都拼着命去抵抗,可最终还是寡不敌众,眼见着敌人就要胜利。张云雷跑向敌人的车旁,中了多少弹,受了多少刀张云雷已经无暇顾及。张云雷一跃趴在敌人车上,用最后一丝力量引燃他藏在身上的炸弹。
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,一阵火海扑向四面八方。方圆几里,瞬时万物化成灰烬,不留一丝生机。
往日人挤人的花满楼今日却寥寥无人。郭麒麟觉着奇怪,心里也闷得慌。随口差了个人去打探情况。郭麒麟手里还拿着那个玉佩,自昨日张云雷一番绝情的话后,郭麒麟彻夜未眠,他不相信张云雷对他的爱,对他的柔情,还有快要溢出爱意的眼神都是装的,都是逢场作戏,不过是为了消遣寂寞。他打算今日唱完戏直接堵住张云雷去问一问,可今日谁也没来花满楼。
正当郭麒麟在想着,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。
“角儿!不好了!”
“莫不是天要塌下来,这般惊慌。”
“外边在打着仗呢,张爷带着城里的爷们去了。可这敌人多呀,我们又不懂什么兵家之法,张爷点燃了身上的炸弹,和敌人……同归于尽了……”
郭麒麟怔住了,手中的玉佩滑落在地,清脆一声。昨日还是那般绝情说自己要高迁的人,怎么今儿就去了?郭麒麟宁愿相信自己是在做梦,一觉醒来,张云雷还是那个无情的张云雷,自己还是那个被抛弃的人,守着张云雷不愿要的玉佩,在花满楼恨他一辈子,而后在奈何桥边饮干孟婆汤,把这一世的恩怨情仇,一并忘却,而下辈子,就再别碰到张云雷。
可世间万事难料,张云雷对自己的情义是真,不掺半点虚假,这让郭麒麟欣喜自己果然没看错人,又哀于他为何就如此傻。
“你下去吧……”
郭麒麟拾起玉佩,早已断成两半。
玉在人在,玉碎人去。
郭麒麟遣散了花满楼里的所有人,将自己锁紧房间。
夜晚将至,郭麒麟细心为自己画眉上妆,穿上华服,如同那天他们初见的模样。又将碎裂的玉佩装进香囊里,口中喃喃“六哥哥等等我,大莲这就来……”
郭麒麟向外走,过长的华服打翻烛台,火苗一点一点舔舐周遭的一切,要将整个花满楼都吞到腹中。火势见长,如同那天。
郭麒麟走到河边等着。河流不息,从远古至今,不知流了多久,见过多少好儿郎女娇娥或美满或凄切的故事。
河流雾气渐起,郭麒麟隐隐约约看到张云雷撑船而来。
“六哥哥,大莲这就来……”
湖面激起一阵水花,又迅速恢复平静,仿佛从未惊动。
郭麒麟知道自己爱着张云雷,是可以为他牺牲掉性命的爱,是抛却了世俗杂陈,一眼万年的爱。
郭麒麟也知道张云雷爱着自己,是希望他安稳一生的爱,是在第一次窗边惊鸿一瞥后再也忘却不了的爱。
可郭麒麟不知道的是,有一个人默默爱了他许久许久,比张云雷的爱还要延绵至深。
那天郭麒麟打翻了烛台引起花满楼大火,自己在浑浑噩噩中走向河边,自然不知他走后,丫鬟偷偷来到他房间。丫鬟拿起了郭麒麟的红艳绸缎水袖服,看着铜镜里,模仿着郭麒麟上场的妆容,一笔一划描摹起来。
角儿,你知道么,从我第一天进花满楼,看你穿着这身衣服唱着西厢记,扮着小姐莺莺,我就想,角儿真好看,如果我是台上的红娘该多好,可以时时刻刻陪在角儿的身边。后来没想到上天真的随了我这个愿望,让我跟在您身边,服侍你。
角儿,你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,我想着没有人能染指我们角儿,没人能配得上啊,我一定要好好守在角儿身边。我替您挡下许多祸水,可偏偏张云雷走进您的心窝里,我也再没办法。
我只是一个区区丫鬟啊,一个甚至连名字都没有,守在您身边却无法得您正眼瞧的丫鬟啊,即便张云雷才是那后来者,即便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了我心心念念的您,我也无力,爱情本就没有先后之分。输了就是输了。
角儿,我常常在您唱戏的时候偷偷学着,我今天给您表演表演。
丫鬟在火中舞动着,一挥袖,一旋转,仿佛是真的郭麒麟在跳舞,回到那个他待了一辈子的舞台,唱着他的戏本。贪心的火,将屋里桌物吞咽干净,开始细心品着丫鬟的裙子,火在裙子上绽开了花,妖冶凄切。
“角儿……”丫鬟在倒下的最后紧紧护住郭麒麟的点翠头面,像她多少次想紧抱的郭麒麟。
小镇的日子还在继续,花满楼化为灰烬的地上又重新筑起一座座大楼,张云雷牺牲的地方成了人们纪念英雄的圣地,而郭麒麟跳的河也成了风景名胜。张云雷怀中的半块玉佩被送进了纪念馆,被人们误了意,成了人们口中张云雷军官的带兵打仗的“虎符”。而丫鬟护住的点翠头面也成了人们了解旧时戏服的构成。
没有人了解那段爱情故事,也没人知道半块玉佩和点翠头面主人间的故事,大概只有那条河流,还在静静的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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